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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挑萬選的,這個世界驀然回首,一起來驚豔,發覺戰後最美麗的女人,有點老套地,仍舊是奧黛莉.赫本。

 

Audrey-Hepburn.jpg  

照片摘自網路

還是那一張歷史的招牌之作:淡妝的杏臉,手提一支長長的菸嘴,黑色的晚裝裙子,戴著長長的黑手套。那個持菸嘴的手勢,五十年過去了,沒有一個女人可以perform 得出來。

因為濃一分則失諸妖媚,淡一分又太嫌雅嫩,這樣的甫士(姿勢),換了金露華、莉泰希活,甚或後來的費.唐娜薇來擺,無論多自然也有一股芝加哥的俗豔,金枝玉葉,珠光寶氣,六年代如此華貴的中文譯名,像一頂亮晶晶的后冠,恰恰只可以戴在她頭上,不許作他人想。真正豔麗的女子,不可以叫做尤物,因為仙姿冰雪,不浥凡塵,絕對不會教人聯想到一個性字,不論男女,見到這張臉孔都會暗暗驚呼:好標致的一尊精瓷,多麼令人一心想獨攬而擁有,不過只是鎖在玻璃櫃裡,讓柔黃的燈光細細地浴著,只是細細地把她來觀賞。

 

奧黛莉.赫本的美貌是一種藝術的昇華,中性、超脫、透明、禪定,像一首聖殿的頌詩,不但令人自慚形穢,而且多對視一刻,令人懺悔而啜泣,因為一瞥豈止驚鴻,看見的是天國。她的感情生活偏偏不會如世人所想,是太過豐富多姿,即使自命情聖,男人見到她都會膽怯而退卻,她反而是天地靈光中的一個寂寞人。

 

那時候有狗仔隊嗎?敢不敢偷拍她呢?膽敢窺伏而狙擊她的,就像十字架下向耶穌的右肋一刺戳的羅馬兵,招來幽藍蒼穹的烏雲,褻瀆神明,必遭天譴。正因如此,一則神話就此流傳下來:她苦難的童年、坎坷的經歷,老來癌症的折磨,而把剩下的一掬韶光奉獻給非洲的孩子。她的容顏帶著悲憫的厚度,以後的女明星無論怎樣刻意模仿,低顰淺笑羽衣霓裳的怎也不成一尾鳳凰。

 

人才凋零,荒涼如許,真有受難和復活這回事嗎?凝視她生前的千百張黑白肖像,掛在時光流閃的無盡迴廊。五十年來只有她一人,從大戰的硝煙中走來,在饑饉的哭聲中遠去,中間走過一座浮名煙花的虛榮市。就是她了,世上僅存的一座金閣寺,教人迷戀得如此之惱恨,因為她令人徹悟,世上最圓融的美,畢竟是一縷深沉難癒的悲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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