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張耀升。他看得到你心中的鬼
陳雪、楊澤、劉梓潔等名家推薦
流年危脆,命運之人狹路相逢,
沒有人能從自己造下的罪惡中倖免。
《內容簡介》
潮濕的盆地山邊,梅雨和颱風交替來襲。
獨居的雕刻師,企圖從木頭中召喚出觀音來,
每一尊觀音都神似他死去的妻子。
他以此乞求寬恕,得到內心的平靜。
但是下雨的那天,有個神祕女孩突然造訪……
女孩帶來狂烈的性愛、喚醒風暴般的過去,
原本鬧鬼的屋子漸漸安靜下來,
女孩的眉眼神韻卻開始與妻子重疊……
妻子早已到了彼岸,是誰將她召喚回來,重現於女孩身上?
關於彼岸的傳說:
據說人死之後,黃泉途中,
冥界三途河邊開滿彼岸花。
花香帶著塵世的土味,勾起死者生前最後的記憶。
伴隨死者渡過忘川,生前一切至此盡數成灰。
但若生者不捨,希望召喚死者回來,
可以焚燒以彼岸花、六畜蹄、遺族的髮甲而成的「黃泉歸來之香」。
死者從黃泉歸來之後,身上將縈繞一股具有毒性的彼岸花香。
張耀升以《縫》驚豔文壇之後,封筆消失了八年。
再出手便是長篇小說《彼岸的女人》。
小說家發生了甚麼事情,我們不知道。
只能從作品中感受他行走於人心微明微暗之處,
召喚出曖昧魔幻時刻,
他的筆像小說中的雕刻刀,圈圍出人鬼共處的結界,
彼處天光昏微、鬼魅生猛。
小說家垂首斂眉,站在結界邊緣,
他既像召魂者,也像降魔師。
他的模樣讓人敬畏,他要說一個鬼魅與性愛交錯的故事,
一個潛伏在人生中所有未可知的故事。
張耀升 降魔之作
繼《縫》之後,再次踏進人心深淵。
彼岸花
人死之後,黃泉途中,冥界三途河邊開滿彼岸花。暗紅如血的彼岸花,又稱為曼珠沙華,位於陰陽交界之處,花香帶著塵世的土味,勾起死者生前最後的記憶,讓死者誤以為前方是留戀不捨的人間而傴傴前行,曼珠沙華燦爛如火,是黃泉路上的唯一風景,照亮死者的最後一段路程,當死者踏入冥界而領悟到天人永隔,已然渡過忘川,生前種種盡數成灰,不復存在。
黃泉歸來之香
戰國時期有一種召喚死者的焚香稱為「黃泉歸來」,是由彼岸花、六畜蹄與遺族的髮甲調製而成,若是在新葬的墓地前焚燒,最先升起的彼岸花香會擾亂亡魂的方向,接著六種畜生的蹄甲融入彼岸花香中,由於畜生的腳幾乎無時無刻接觸土地,是動物身上土味最濃的部位,蹄甲的氣味會引領死者返回忘川,最後,遺族的體味將牽引死者走向生者,返回陽間。回到人間的死者由於曾渡過忘川,失卻部分人性,性格將變得冷酷殘忍,且曾經行走於彼岸花畔,身上將縈繞一股具有毒性的彼岸花香。
《內文摘錄》
當梅雨的氣味終於浸透了象山,女孩也來到他門前。
她穿著粉紅色背心與牛仔短褲,帶著一個抽煙的男孩,站在他的工作室門口,問他可否借地方拍照。
「我們攝影師說這裡有很多木雕佛像,氣氛很特別。」她兩手合掌頂在下巴,拜託他:「我們只拍一個下午就好。」
他無意回答,拿起雕刻刀,修飾檯燈下的木雕觀音。
女孩靠近他,彎下腰,兩隻套著紅色碎花拖鞋的腳掌踏進燈下,他不悅地抬頭,正面迎上女孩的笑臉,女孩耳際的幾撮細髮垂落下來,散在他額頭,說:「拜託,這是學校作業。」
他之所以答應,並非源於女孩的美貌,事實上,女孩的外貌並不出色,除去胸與臀,膚色偏黃,嘴唇太薄,鼻子不挺,兒童一般的輪廓,缺乏女性的魅力。但是女孩的眼尾有著一顆小小的黑痣,配上那張童稚的臉,令他想起早夭的女兒。
擔任攝影師的男孩說保證不會影響他工作,但事實並非如此。女孩旁若無人地在他的工作室裡褪去衣服,換上過小的白色上衣,以及黑色百褶短裙。攝影師男孩叫女孩靠在、躺在、趴在他尚未完成或已完成正待取件的作品上,幾次他正要下刀之際,閃光燈啪一聲亮起,令他瞬間目盲。他收起雕刻刀,轉過身想請他們離開,卻看見女孩跪坐在牆角,短裙拉至膝蓋上方,攝影師換上長鏡頭,也跟著蹲低。
他發現,每當攝影師放下相機,目光都是落在女孩大腿間的陰影,他不再多說什麼,轉而將自己當作一個觀眾,站在一旁觀察兩人的互動。
學生時期他修過攝影課,也曾開過幾次個人攝影展,他看得出男孩只有九流的技術與三流的光線概念,僅有器材是一流的。與其說是攝影,不如說是男孩以單眼相機這樣的昂貴設備做為面具,一方面遮掩色慾,一方面替窺視的雙眼打開一扇窗。
年輕人的色慾,他在心裡如此嘲笑。就他看來,這個男孩終其一生都必須靠著掩飾或工具,才能滿足自我。在這具年輕的軀體裡面,除了體力,沒有其他能使色慾圓熟至爆發的可能。男孩命令女孩張腿、抬腿、蹲下、起立,擺出各種姿勢,然後透過照相機的鏡頭,把自己投入觀景窗中的某個位置,以此演繹各種體位,但何必如此?那些行為看似來自內在情感的表現,實則不過是偽裝,人們為了引誘他人而擺弄出各種姿態與行為,並非是為了表達內在情感,而是要將之扭曲,以符合他人的美好想像。
那都是外在的雜質罷了。
以他多年的雕刻及嫖妓經驗,他知道如何蛻去雜質,直取核心。就像從木頭中挖掘出一尊觀音像,那並不是他將木頭刻成觀音,而是觀音本來就在木頭裡,他只是藉由雕刻,除去雜質,讓觀音從中顯露。他觀察女孩的外在,眼神如愛撫落在女孩身上每一處,將女孩視為一塊木材,以藝術家的眼光直視女孩在面露羞澀的同時眼尾藏笑,女孩在攝影師男孩的要求下擺出幾個姿勢,轉頭望向站在男孩背後的他,羞怯地摀著臉說真不好意思。
他突然心底湧起一股惡意,看出女孩正同時勾引著兩個男人,好其想知道這個女孩是什麼滋味,與他經歷且傷害過的那些女人有什麼不同,究竟該怎麼做,女孩才真會打從心裡感到羞怯甚至是羞恥。
但當他又看見女孩眼尾那顆黑痣,原本打算施加在女孩身上的羞恥感便突然回到他身上。對一個未成年且一臉童稚的女孩起這種念頭,他感到這是情場浪子與禽獸的差別。他搖搖頭,走出工作室,撐起一把傘,走向外頭的山路,在細雨中點起一根煙。
《作者簡介》
張耀升 文字的召魂師與降魔者
.小說家,也是影像創作者。
.二十八歲以《縫》(木馬文化)驚豔文壇後,封筆至今。
.2010年曾去遠方流浪三個月,內心產生了決定性影響。
.《彼岸的女人》是封筆八年後第一部作品。
.身為小說家,他不是在寫小說,是以文字召喚與伏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