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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天文 梁文道  郝譽翔  劉克襄盛讚

2011年10月 誠品選書

她筆下的遠方,其實離我們只有二十公分。

李娟‧無雜質女孩     阿勒泰‧無雜質生活


朱天文:

如此清新,如此寂寞,如此遼闊。當代的、日常的、正在發生的新疆,如此與我們親近,沒有一點異國情調,卻天啟般打開我們的視域,醍醐灌頂,好看。

梁文道:

李娟是我在2010年閱讀經驗中最大的發現……假如她活在香港或者台北,她也有本事把一座城市寫成一片草場,那樣遼遠,那樣孤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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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林林的日子裡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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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所有地方的中秋節一樣,那一天巴拉爾茨也會懸著大而圓的月亮。尤其是傍晚,這月亮浮在寂靜的天空中央,邊緣如此光滑鋒利,像是觸碰到它的事物都將被割出傷口。所以萬物都擁緊了身子,眺望它。而它又離世界那麼地近。無論什麼時候的月亮,都不曾像此刻這般逼近大地——簡直都不像月亮了,像UFO之類的神奇事物,圓得令人心生悲傷。

我家房子在這一帶坡地的至高點上。四周是一面坦闊的平地,下臨空曠的河谷,對面是南北橫貫的一長列斷開的懸崖。我離開家,沿著高原上的土路來來回回地走著,暮色清涼,晚風漸漸大了起來。當天空從傍晚的幽藍向深藍沉沒時,月亮這才開始有了比較真實的意味,色澤也從銀白色變成了金黃色。夜晚開始降臨,天邊第一枚星子亮了起來,一個多小時之前給人帶來種種幻覺的空氣消失得乾乾淨淨。這又是一個尋常而寧靜的長夜。

房間窗戶上沒有玻璃,嵌著木格子。明亮的月光投進來,鋪滿了一面大炕。除了我和妹妹,家裡其它人都去了縣城,忘記了今天是中秋節。過不過中秋節又能怎麼樣呢?這山裡的日子粗略恍惚,似乎只是以季節和天氣的轉變來計算時間,而無法精細到以日升日落來計算。然而,若是不知道這個日子的話,也就無所謂地過去了。既然已經知道了,有些微妙的感覺就無論如何忽略不了。

我和妹妹早早地關了店門,用一大堆長長短短的木棍子將門頂死,還抵了幾塊大石頭。然後就著充沛的月光準備晚飯。角落裡的爐火在黑暗中看來無比美妙,它們絲縷不絕、嫋嫋曼曼,像是有生命的物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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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林林的日子裡


 

   


(攝影/段离)

 

在巴拉爾茨,我和拉鐵礦石的司機林林談戀愛了。我天天坐在縫紉機後面,一邊有氣無力地幹活,一邊等他來看我。遠遠地,一聽到汽車馬達轟鳴的聲音,就趕緊跑出去張望,為這個,都快給建華(我媽的徒弟)她們笑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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妹妹的戀愛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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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攝影/段离)

 

在阿克哈拉,追求我妹妹的小夥子太多了!一輪又一輪的,真是讓人眼紅。為什麼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沒這麼熱門呢?

我妹妹剛滿十八,已經發育得鼓鼓攮攮,頭髮由原先的柔軟稀薄一下子變得又黑又亮,攥在手中滿滿一大把。但是由於從沒出過遠門,也沒上過什麼學,顯得有些傻乎乎的,整天就知道抿著嘴笑,就知道熱火朝天地勞動。心思單純得根本就是十歲左右的小孩,看到彩虹都會跑去追一追。

就這樣的孩子,時間一到,也要開始戀愛啦。盧家的小夥子天天騎著摩托車來接她去掰包穀、收葵花,晚上又給送回來。哎,這樣勞動,幹出來的活還不夠換那點汽油錢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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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邊洗衣服的時光

 

洗衣服實在是一件快樂的事情。首先,能有機會出去玩玩,不然的話就得呆在店裡拎著又沉又燙的烙鐵沒完沒了地熨一堆褲子,熨完後還得花更長的時間去一條一條釘上扣子,牽好褲腳邊。

其次,去洗衣服的時候,還可以趴在河邊的石頭上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。不過有一次我正睡著呢,有一條珠光寶氣的毛毛蟲爬到了我的臉上,從那兒以後就再也不敢睡了。

洗衣服的時候,還可以跑到河邊附近的氈房子裡串門子、喝優酪乳。白柳叢中空地上的那個氈房子裡住著的老太太,漢話講得溜溜的,又特能吹牛,我就愛去她那兒。最重要的是她家做的優酪乳最好最黏,而且她還捨得往你碗裡放糖。別人家的優酪乳一般不給放糖的,酸得整個人——裡面能把胃擰成一堆,外面能把臉擰一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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喝酒的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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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鬼沙合斯到我家店裡打醬油,真是令人驚訝。我媽問他:“為什麼不是來打酒的?”他問答得挺痛快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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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普通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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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攝影/段离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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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我拉麵的男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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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看著我拉麵的男人實在討厭,好幾次我都想把手裡那堆扯得一團糟的雜碎扔到他臉上。

那面實在是不好拉,一拉就斷。而那些沒斷的面,在脫手之後、入鍋之前的瞬間,也立刻會像猴皮筋似地縮成手指頭粗,最最細的也有筷子粗。但這不能怪我,只能怪揉面時鹽放多了。不過話又說回來,那鹽也是我自己放的。

我把麵團平鋪在案板上,擀成指頭厚的一攤,用刀切成指頭細的一條一條,然後再拉——我看別人就是這樣弄的,一點兒也沒錯。但我同樣也這樣的話——我一拉,它斷了。把兩個斷頭搓搓捏捏接起來,再一拉,它還要斷。生氣了,雙手一抓,左一下右一下揉成一團扔一邊,另拽一根重新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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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春天只有二十公分的雪兔(下)


   

(攝影/段离)

 

果然,有一天,它真的又重新出現在籠子了…… 那時候差不多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吧,我們脫掉了棉衣,一身輕鬆地幹這幹那的。窗戶上蒙的氊子呀,塑膠布呀什麼的也都扯了下來,沉重的棉門簾也收起來卷在床底下。我們還把煤房好好地拾掇了一下,把塌下來的煤塊重新碼了碼。 就在這時,我們才看到了兔子。 順便說一下,煤房的那個鐵籠子一直扣在暗處角落裡的牆根處,定睛看一會兒才能瞧清楚裡面的動靜,要是有兔子的話,它雪白的皮毛一定會非常扎眼,一下子就可以看到的。可是,我們從籠子邊過來過去了好幾天,才慢慢注意到裡面似乎有個活物,甚至不知是不是什麼死掉的東西。它一動不動蜷在鐵籠子最裡面,定睛仔細一看,這不是我們的兔子是什麼!它原本渾身光潔厚實的皮毛已經給蹭得稀稀拉拉的,身上又潮又髒,眉目不清。 我一向害怕死掉的東西,但還是斗膽伸手進去摸了一下——一把骨頭,只差沒散開了。不知道還有沒有氣。看上去這身體也絲毫沒有因呼吸而起伏的跡像。我便更加害怕——比起死去的東西,這種將死未死的才更可怕,總覺得就在這樣的時刻,它的靈魂最強烈,最怨恨似的。我飛奔跑掉了,告訴我媽後,她急忙跑來看—— “呀,它怎麼又回來了?它怎麼回來的?……” 我遠遠地看著她小心地把那個東西——已經失蹤了一個月的兔子抱出來,然後用溫水觸它的嘴,誘它喝下去,又想辦法讓它把我們早飯時剩下的稀飯慢慢吃了。 至於她具體怎麼救活這只雪兔的,我不清楚,實在不敢全程陪同,在旁邊看著都發毛……實在不能忍受死亡。尤其是死在自己身邊的東西,一定有自己罪孽在裡面…… 不過好在後來我們的兔子還是掙扎著活了過來,而且還比之前還更壯實了一些,五月份時,它的皮毛完全換成土黃色的了,在院子裡高高興興地跳來跳去,追著我外婆要吃的。 現在再來說到底怎麼回事——我們用來罩住那只兔子的鐵籠子沒有底,緊靠著牆根,於是兔子就開始悄悄地在那裡打洞——到底是兔子嘛。而煤房又暗,亂七八糟堆滿了破破爛爛的東西,誰知道鐵籠子後面黑咕隆咚的地方還有一個洞呢?我們還一直以為兔子是從鐵籠子最寬的那道欄柵處擠出去跑掉的呢。 它打的那個洞很窄的,也就手臂粗吧,我就把手伸進去探了探,根本探不到頭,又手持掏爐子的爐鉤進去探了探,居然也探不到頭!後來,他們用了更長的一截鐵絲捅進去,才大概估計出這個小隧道約有兩米多長,沿著隔牆一直向東延伸,已經打到大門口了,恐怕再有二十公分,就可以出去了…… 真是無法想像——當我們圍著溫暖的飯桌吃飯,當我們結束一天,開始進入夢鄉,當我們面對其它的新奇而重新歡樂時……那只兔子,如何孤獨地在黑暗冰冷的地底下,忍著饑餓和寒冷,一點一點堅持重複一個動作——通往春天的動作……整整一個月,沒有白天也沒有黑夜,不知道在這一個月裡,它一次又一次獨自面對過多少的最後時刻……那時它已經明白生還是不可能的事了,但繼續在絕境中,在時間的安靜和靈魂的安靜中,深深感覺著春天一點一滴的來臨……整整一個月……有時它也會慢慢爬回籠子裡,在那方有限的空間裡尋找吃的東西。但是什麼也沒有,一滴水也沒有。它只好攀著欄柵,啃咬放在鐵籠子上的紙箱子(後來我們才發現,那個紙箱底部能被夠著的地方全都被吃沒了),嚼食滾落進籠子裡的煤碴(被發現時,它的嘴臉和牙齒都黑乎乎的……)……可是我們卻什麼也不知道……甚至當它已經奄奄一息了好幾天後,我們才慢慢發現它的存在…… 都說兔子膽小,可我所知道的是,兔子其實是勇敢的,它的死亡裡沒有驚恐的內容。無論是淪陷,是被困,還是逃生,或者饑餓、絕境。直到彌留之際,它始終那麼平靜淡漠。面對生存命運的改變,它會發抖,會掙扎,但並不是因為它害怕,而僅僅因為它不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。但是兔子所知道的又是些什麼呢?萬物都在我們的想法之外存在著,溝通似乎是絕無可能的事。怪不得外婆會說:“兔子兔子,你一個人好可憐喲……” 我們生活得也多孤獨啊!雖然春天已經來了……當兔子滿院子跑著撒歡,兩隻前爪抱著我外婆的鞋子像小狗一樣又啃又拽——它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!它總是比我們更輕易地拋棄掉不好的記憶,所以總是比我們更多地感覺著生命的喜悅。


※ 本事文化十月上市.敬請期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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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春天只有二十公分的雪兔(上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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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(攝影/段离)

我們用模模糊糊的哈語和顧客做生意,他們也就模模糊糊地理解,反正最後生意總會做成的。不擅于對方語言沒關係,擅於表達就可以了,若表達也不擅於的話就一定得擅於想像。而我一開始連想像也不會,賣出去一樣東西真是難於爬蜀道——你得給他從貨架這頭指到那頭:“是這個嗎?是這個嗎?是這個嗎?是這個嗎……”再從最下面一層指到最上面一層:“是這個嗎?是這個嗎?是這個嗎?是這個嗎……”——折騰到最後,對方要買的東西也許只是一毛錢一匣的火柴。

在我看來,我媽總是自以為是地去處理種種交流問題,我敢肯定她在很多方面的理解都是錯誤的。可是,照她的那些錯誤的理解去做的事情,做到最後總能變成正確的。我也就不好多說些什麼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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